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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rps(穆厄&罗伊勒)、《敦刻尔克》相关(主火车组)、Bon Jovi

在谷仓里【GGAD】

盖勒特·格林德沃/阿不思·邓布利多

之前发在围脖上搬过来,有肉渣


      在那封简短的信中,盖勒特·格林德沃并未写出一句邀请。他只说此时他坐在谷仓最高的窗沿上,看到月光沿着山谷流入低地,将房舍与林木浣洗如新,这让他不禁感到并相信未来可期。纸蝴蝶翩翩飞进窗口,在天花板盘旋了两圈以后飘落在阿不思面前把自己展开,等到他读完又从信底蹿出一束火花把这张纸啃噬得干干净净,剩余的火花化成闪光的粉末围着他,抚过他的侧脸,又穿过他略长的头发,转头投向窗外的夜色里去了。

    于是邓布利多家的年轻魔法师放下了手边的古籍,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外的月光里。

    通往谷仓的小路狭窄而曲折,及膝的草丛里闪烁着萤火,阿不思迎着月光走下去,影子拖在身后的泥土上,前方不远处就是那座二层的房子。盖勒特早就看见了他,坐在窗沿上翻了个身,把双腿垂在窗外,右手撑住身体屏息看着他走来。

    阿不思站在谷仓前,抬头就看见他的朋友高高地坐在二层的窗子上,脚上只穿着袜子,左手支在下巴上看着远方,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他的面孔完全处在月光下,像纯白的大理石,那些落在额角的浅金色头发也被月光洗去了颜色。似乎有飘渺的光晕围绕着他,把他同平庸无奇的世界隔离开来。等到他站定了,盖勒特才把视线垂下来,看着他。

    “你来了。”盖勒特说。晃着腿,浅色的瞳仁在月光里闪烁。

    阿不思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信里说你正在这儿。”

    “我可没逼你从你的书堆里爬出来呀,亲爱的阿尔。”

    “我来看看你。”阿不思说,仍然带着那种宽容的笑意。

    阿不思走上二层的时候对方从窗口爬了进来,他刚刚把脚踩进鞋子,正站在窗前跺着脚,脆弱的木板在他的脚下吱呀作响。阿不思从响个不停的地板上穿过去亲吻他。盖勒特令人满意地收起了那条银舌头,在他的嘴唇下面扯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白天里他们聊起过这个,关于如果用来自他的国家的某位麻瓜诗人所著“从幽暗中升起绚丽的敞开物”①来描述这个笑容的举措是否适宜,以及在探讨中他是否曾经试图用这个笑容来扰乱阿不思的思绪。探讨最终不了了之,因为他们驰骋的意识转瞬便从一个问题飞奔向另一个,接着便又是另一番热诚而激烈的争论,就像这个夏天里的每一个白天一样。

    阿不思退开一步好看着对方的脸。这些日子里他们谈得太多了,但他仍未感到厌倦,他还想要更多,如果他们的两个灵魂能够黏合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们将一同站在最高的山峰顶上,用同一双眼睛审视他们已征服的世界。他满怀激动地肖想未来,汹涌的爱情淹没了他,在胸腔里温柔而确凿地翻腾,从未有一刻停歇。

    但如果他们已经谈得太多了,那么再多一些无声的交流也未尝不可。而有时即便更多的亲吻也无法让人满意。

    是盖勒特先凑上来的,他不得不弓着背才能从低些的地方仰视年长的青年。他凑得很近,直到嘴唇已经贴近阿不思的下颌。他没露出那种得意的笑容,只是困惑,淡金色的眉毛向着额角高高扬起,似乎第一次对自己正在做的事生出了怀疑。阿不思在他的注视里安静地呼吸,垂下眼睛,看着一双习惯于摆弄魔杖的手摆弄他的扣子。

    山谷中的晚上总是有微风荡漾,那些片刻之前刚刚穿过接骨木和柳树枝条的风追逐着青春的气息来到这里,带着虔诚的咏叹穿过他的亚麻衬衫,惶恐地触碰他光裸的腹部。而他的朋友拉着他的手,慢慢跪坐在自己的脚上,用自己的侧脸去挨近他腹部过于紧张而绷紧的皮肤。

    盖勒特闭上眼,欣慰地感触到自己的睫毛从那片皮肤上轻轻擦过时引发的一阵战栗。他扭过头,像只野兽一样舔舐着,把自己领地慢慢向下扩张。单靠唇舌来攻陷那条绣着他的阿尔的姓名的腰带是不现实的,他不得不暂时放开与对方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手,没有忘记在上面落下歉意的一吻。

    那双手于是在他继续动作的时候落在了他的头上,微凉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谁能知道他们此刻在做的事呢?谁又能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也会伏在一个人的双手之下呢?他们都以为他永远不会在什么人面前屈膝呢,但是显然他们想错了。此刻他双膝分开,跪坐在阿不思的身前,把自己的嘴唇从对方的小腹一路滑下,毫不吝于亲吻,正如他们不吝于爱情。他愉快地听着另一个人甜美的叹息声从头上传来,然后他的朋友沿着背后的墙壁滑下来,淡红色的嘴唇半张着,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他的额角和脸侧。阿不思捧住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拇指摩挲着他眼下薄薄的淡青色。

    他们一定也以为霍格沃茨的好学生、邓布利多家懂事的长子绝不会懂得这种事呢,可是显然他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双腿缠在盖勒特的腰间,暗金色的头发铺散在木地板上,月光照射处散发着微红的色泽,盖勒特始终相信它们早晚会变成火焰一般的红色,到那时他就会叫阿不思作“我的火凤凰”。现在他执拗地藏匿着这个预谋已久的爱称,反正他总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他的凤凰猛然弓起身体,好像被钳住了丰厚的羽翼,他在盖勒特冒失的开拓中低声哀鸣。

    盖勒特停下来,拨开阿不思脸上的头发。阿不思摇着头,轻轻地呼唤他。

    来吧,亲爱的盖尔。他无声地说。

    盖勒特伏在上方用自己的手指圈成一座牢笼,将对方的手指牢牢地禁锢,他慢慢地推进,直到他的阿尔柔顺地接受了他。

    阿不思半阖着眼,在温柔的漩涡里颠簸。有一个短暂的时刻,盖勒特用那双异色的眸子看着他,月光从他们身侧照下来,把那颗清澈的瞳仁映成占卜台上的晶球。盖勒特看着他,好像透过他的面孔看向什么遥远未知的幻境。他抬起手,左手轻触盖勒特的额旁,盖勒特垂下眼睛,温驯地靠向他的掌心。

    就是在谷仓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清澈而近乎凝固的月光里,他们蜷在一起,深浅不同的金发缠绕交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未来或者宿命。也许阿不思是决定用无法解开的咒语将自己锁进对方不可知的命运,也许不是,而这无关紧要,直到将近一个世纪之后,阿不思也将不再记得。但他依然记得对方的血在他掌心伤口烙出的疼痛,也记得一滴泪水从他年轻的爱人眼中滑落。



END


①“从幽暗中升起绚丽的敞开物/它似乎带有死者的妒忌之光。”

出自里尔克《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第一部 十四

(事实上作于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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