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rails

#傻白甜童话lo主归来

 @pochi 狐狸小精灵的罗伊勒！

 

新的一天从Andre衔着一本精致的硬皮书跑回窝里开始，他差不多是以四条腿的生物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冲进他们的小窝，然后猛然停住了，因为用力而四肢僵直。

他急于把新收藏展示给他的朋友，可是Marco还在睡着，棕色的尾巴盖在身上，整只狐狸团成了一个圆润的毛球。

所以当Marco从尾巴下面偷偷眯着眼睛看时，就发现Andre挺直四肢站在小窝中央，像只机械狐狸玩具似地极其缓慢地低头把硬皮书放在地上，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等到他终于成功没发出一点点声音放好了那本书，在自己的后腿上坐下来然后开始整理自己跑乱了的浅金色毛皮时，Marco懒懒地打了个大呵欠，甩着尾巴爬了起来。

“你又捡到什么宝贝啦？”Marco问。Andre用鼻子把硬皮书朝他推了过来，自己也跳到Marco身边。

这是一本全新的书，外面的塑料薄膜还没有完全脱落，Marco看了Andre一眼：“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跑到城里去逛书店了！”

“没有没有！”Andre疯狂地摇头。”刚才有一辆货车从公路上经过，这本书从车上掉下来了。“

那就好，Marco放下心来，他可真有点担心Andre自己一个跑到城里被人用笼子装起来，但是只有一点点担心而已。

Marco甩甩尾巴，转眼变成了棕色头发的男孩，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头顶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也跟着抖动起来。Andre花了点时间变成男孩的样子，他在这方面总是要慢上一点，但是就连Marco也得承认，男孩Andre浅金色的小卷发可爱极了。他们把厚厚的书拿到膝盖上，轻手轻脚地撕开了包装。

事实上读故事书是Andre的爱好，不是Marco的，Marco的爱好是听Andre读故事。Andre的四条狐狸腿似乎永远都跑不断，他总是热衷于跑遍森林的角落，沿着公路到处探索，甚至溜到城市的边缘去，每次发现被人遗落的故事书就像发现宝贝一样衔回窝里，他会从早到晚地把书里的故事读完，而Marco就懒懒地躺在旁边听着。

今天这本书可不一样，这是一本精致的立体书，他们在翻开的书页里看到了城市里的公园、体育场、还有黄黑色的公交车，而在最后一页，随着书页展开的是一棵高大的、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两个男孩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凑近去看。

“哇。”Andre说。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城市。

最后一页上写着“圣诞集市”，而圣诞节就是后天了。

他们意犹未尽地又把这本书从头到尾好好翻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大声读了出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Andre还是抱着书舍不得睡觉。Marco蜷在一边，抖着耳朵看着Andre因为兴奋而几乎在发光的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Andre，我们明天去城里吧。”

Andre欢呼着响应了他的建议，一时间兴奋得让Marco几乎后悔提出了这个建议。好不容易等到Andre终于安静下来，像只正常的狐狸一样团起来准备睡觉——“正常”指的除了他是团在那本书上以外，Marco在迷迷糊糊中怀疑自己是否提出了一个正确的建议，万一Andre真的被人装进笼子里可怎么办？

不过马上下一个念头替代了它，他想有自己在，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会像故事里的王子保护公主——不，是像保护另一个王子一样，看好Andre的。

于是在圣诞节的前夕，两只小狐狸穿过森林，来到了名叫多特蒙德的城市。

“哇哦。”

“哇哦”

Marco和Andre躲在人行道边的草丛里，对人类生活的地方发出赞叹。

城市里一片节日的气氛，到处都挂着彩球和铃铛，和书里一摸一样的橱窗里摆着挂满小饰物的圣诞树。外面还没有太多行人，地上落了薄薄的雪，Marco跳上人行道，沿着砖石的墙角向前小跑，Andre也紧紧跟上，很快就顺利地来到下一个路口。

Marco探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回头问他：“Andre，我们去哪边？”

“唔......”Andre转着脑袋看路上的行人，他们似乎大多都朝向一个方向。“左边？”

他们转向左边，抬头看着对面的红绿灯。

“书上说我们应该等绿灯，是吧？”Marco挠挠耳朵后面的毛。Andre点点头：“当然啦。”

绿灯亮了，他们跑向马路对面。

路边有一辆冰淇淋车，当然了，他们没见过这种东西，但他们在书上见过车身上画着的冰淇淋，白色的、粉色的奶油，压着方格的蛋筒，想想都好吃到不得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Marco......”

“我也是。”Marco飞快地回答，舔了舔嘴唇。

“可是我们没有钱。”

Marco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Andre，就算我们有钱，他们也不会卖东西给狐狸的，他们会哇哇大叫着把警察叫来，然后我们就要被关进笼子送进流浪动物收容所了。”

“流浪动物收容所”也是一个在书里学到的词汇，他不太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动物”显然和自己有关，而“收容所”听起来也不太像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Andre的耳朵紧张地抖了抖，用鼻子推着Marco催他赶快离开。

“我想许一个圣诞节的愿望，Andre，”Marco垂着尾巴小跑。“希望能尝一次冰淇淋的味道。”

Andre默默地赞同。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天色也开始变暗了，路灯亮了起来。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广场的边缘，站在人群外面仰头看着一棵高高的圣诞树，那上面还嵌着一颗明亮的星星，和那本书的最后一页一模一样。

Andre抬起前腿，站立起来努力透过人群想看个仔细，然后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Marco！我们到圣诞集市啦！”

集市的人越来越多了，Marco怀疑整座城市的人此时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两个还不到一个青少年的膝盖高，被满眼的腿弄得眼花缭乱。他们在腿、自行车和伐倒的小杉树之间穿梭，警惕那些皮鞋的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被人群冲散。

这个担心非常有必要，因为当Marco低着头躲过大概是第四十几只皮鞋，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时，他发现自己找不到Andre了。

Marco觉得自己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TBC